杜公馆四楼,杜宇风一个人冷冷地坐在轮椅上很久,很久了,他几乎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,如同一尊泥塑的夜叉,瘦削而阴毒。
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除了他是不是眨吧眨吧的眼睛,就是他那根修长的手指,那根手指的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,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着。
却没有点声音,杜宇风另外那支断了小臂的袖筒耷拉着,顺直地垂在轮椅扶手的外面。
或许,他的这只左手从未用过,也从未有人见过。
红木长案上没有了那把“春秋”算盘,杜宇风的灵魂似乎有些无处安放,他那一直点击着桌面的手指机械地动着。
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敲了多少次……
突然,硕大房间的角落里,那架高大的法国座钟响了起来,足足敲了十一下。
杜宇风的手指也猛然停住了,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精光……
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,有人从后面的密室里进来了,杜宇风那只耷拉着的袖管微微地抖了一下。
“你来了……”
杜宇风没有回头,淡淡地说道,虽然他不知道身后来的人是谁,但他很清楚,这个人一定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。
身后的人没有说话,却加重了脚步声。
“你不知道是我来了,对吧……”
杜宇风侧过脸去,刚刚的声音虽然很熟悉,但他却始终不相信会是他。
来的人是杜宇生。
杜宇生穿着一袭黑灰色的长衫,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是齐整,双手背在身后,脚步稳健而显得很是自信。
杜宇生的脸平静得可怕,净面无须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杜宇风悬着的手指再次敲了下去。
这一次,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回响。
“你没带你的手杖……”
杜宇风瞟了一眼杜宇生背在身后的手,淡淡地说道。
杜宇风没有立即回答他,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走到红木长案的前面,伸出手来,轻轻地顺了顺长衫的下摆,慢慢地坐在那把太师椅上。
“你不是也没有了那把算盘……”
杜宇生的眼神深邃如海,却又宁静无波。
杜宇风的嘴角顿时涌起一丝苦笑,或许脸上那苦涩的笑容远比不上心里的那份懊恼和遗憾。
自己看尽天下人,却唯一错看了他……
“你那根白色的文明棍一直都是给人看的……”
杜宇风微微地摇摇头,低下头,轻声说道。
稳坐不动的杜宇生淡淡地回答道。
“一个人要藏住自己的心,总是很困难,他总得找个让别人的眼神可以安放的东西。比如你的算盘……”
“你以为我那把算盘只是个道具?”
杜宇风抬起头,一脸正色地看着面前的亲哥哥,话语有些气恼。
杜宇生笑了笑。
“那把算盘可以说是你的另外一个脑袋,我那把拐杖就不同了,除了炸了那架飞机,好像也没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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