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顾铭皱起了眉,语气急切道:“你身上伤是怎么回事?谁弄?!”
唐宁没照镜子,也就没看见他身上那些红痕已经开始发青发紫,看起来触目惊心,再加上整张脸都是哭过痕迹,好像被人狠狠凌虐了一遍。
虽然也确实是被欺负了一遍。
他以为顾铭会后悔和他交换作业,可没想到顾铭第一时间关心是他伤。
为什么顾铭会对他这么好呢?
唐宁胸口更鼓胀了,他望着顾铭轻声道:“我没事,反而是你,你手怎么了……”
他们四目相对,两个人都关切异常地注视着对方,那种神情似乎恨不得替对方受伤。
祁昀盯着唐宁眼中潋滟泪光,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很害怕,脆弱到让他觉得抓不住人,用柔软温暖目光看向了另一个人。
又是这样。
为什么要看向那个人呢?
为什么不这样看着他?
暴戾气息在体内翻滚,祁昀有那么一瞬间想让这个人再疼一点,更疼一点,最好疼到不敢再把这样眼神分给任何一个人。
想弄疼他。
想让他哭。
想吻掉他泪......
祁昀就这样静静站在唐宁身后,静静地注视着这感人至深一幕,而后,他忽然露出了一个笑。
他不笑时已经有十分俊美,再缓缓勾起唇角刹那似有冰雪消融,惊艳到让人移不开,然而所有看到这一笑人都只觉得全身血液骤冷。
周川充满警惕地盯着祁昀。
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老医生忽然正襟危坐。
连把全部目光都放在唐宁身上顾铭也看向了祁昀,前所未有危机预警让顾铭瞳孔颤抖。
这一瞬间气氛转变让唐宁有些茫然,他转过头,对上了祁昀含笑唇角。
祁昀生了一双本该含情桃花眼,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,冷冽到那双桃花眼也近乎无情,但在笑起来那一刻,温柔深情到能让人微微晕眩,晕到想要颤栗。
“......祁昀?”唐宁颤巍巍地唤了一声,“你怎么......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祁昀俯身凑近了唐宁,那翘起唇角凑到了唐宁左耳,亲昵像是在进行恋人间絮语,“看到你们同学情谊......”
温热气息喷洒在唐宁耳廓,唐宁那一侧肩颈都不受控制地瑟缩起来,他听祁昀一字一句道:“我都有些感动了。”
奇异酥麻从耳廓上蔓延,唐宁呼吸都在发着抖,他带着掩饰不住恐惧笨拙解释道:“对、对不起......”
“你为什么要道歉?”那牢牢凝视着唐宁眼睛似乎真不理解。
——我为什么要道歉?
——我不应该撒谎。
——我和顾铭关系,确实比普通同学,要更好一点。
唐宁眸光颤动,他什么都没有说,可是祁昀望了他一会儿,却好像真读懂了他意思。
于是那股暴虐情绪更加肆无忌惮了,几乎要撕裂了祁昀理智,将令他厌恶一切通通撕成碎片——
在极致愤怒中,祁昀听到了那颤抖、带着哭腔呼唤,一声又一声,如小猫一样好不可怜。
那个人在叫“祁昀”。
祁昀。祁昀。祁昀。
那个人好像天生就有驯服他方法,不论是昨晚哭着钻进他怀里,还是今天一遍又一遍呼唤他名字,于是那些可怕念头又忽然发生了改变:
......想疼他。
想让他别流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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